黑天鵝駕到!在危機中發現投資機會的那群人|《黑天鵝投資大師們》
我們的世界變得更極端了,疫情、氣候變遷...,但市場哀鴻遍野之時,為何卻有一批人大賺其錢?是危機預測奏效,還是背後有什麼獨門的交易策略?《黑天鵝投資大師們》將層層梳理這個答案。
「事實」或許有標準答案,但觀點或思考卻未必會有。要成為「複數的人」並不容易,特別是我們越習慣於同溫層帶來的溫暖,也逐漸喪失,或無法培養多元的獨立思考能力。
圖片來源:Unsplash 文/管中祥(中正大學傳播系教授)
不論是工作、研究或是日常生活,總會遇上各樣難題,但想了半天,卻不得其解,陷入困境,到底是自己太廢?還是書讀的不夠?不過,這些困窘未必跟地位、學歷有關,有時是因為自己「死腦筋」,用錯思考框架,以為自己前路茫茫。
《造局者—思考框架的威力》一開始就指出所謂「思考框架」就是我們運用的心智模型,會決定我們如何理解世界,也決定我們如何行動。
思考框架不同,視角就會不同,解決問題的策略也會不同,當我們的思考框架過於貧乏,或者用錯思考框架,會讓我們「誤入歧途」,不斷撞牆。相反的,若思考框架越多元、經驗越豐富,就算既有思維與策略無法解決問題,人們仍能開啟新的思考框架正面迎擊。
這就是「造局者(Framer)」與「普通人」或「人工智慧」不同的地方。「造局者」原指起草美國憲法的開國元勳,運用腦中的思考框架為美國解決問題,開創新局,而現在則是指有能力處理當代社會議題,提出遠見的人們。
但「造局者」是怎被造出來的?
書中引用了漢娜鄂蘭的說法,這位哲家也是行動者曾直言:「思考特定議題的時候,我腦海裡如果浮現越多人的立場,最後得到的結論就越讓人信服。」鄂蘭不論是對極權國家民主社會都提出諸多細緻、另類的批評,除了因為她對體制及人性細微的觀察與感受,也跟漢娜鄂蘭的思考方式有關,她認為人要有「複數的立場」。她說:「住在這個地球上、這個世界上的,是複數的人(Men),而不是單數的人(Man)」。換句話說,人是以複數型態存在於世界,任何人都是獨特、多元、不可取代,相反的,極權主義是對一元性的推崇,對複數性的貶抑,也強調同一,順從威權。
教學時我常用一個讓有些學生討厭的教學方式:「永遠站在學生的對立面」。在大學課堂討論,當學生提出某項意見,我大多不會立即同意,反而會從相反或其它的角度與其對話,希望能刺激更多的思考,碰撞出更多的火花,即使對某個議題我有自己的觀點或立場,也通常會先擺在一旁。有時候同學聽到我的反對意見,會聰明地轉個方向,順著我的「風向」來回答,但我卻再次跳到他的「對立面」提出不同的看法。
幾回下來,有些學生因此「玻璃心碎」,心裡焦急到底該說些什麼才好?也會有人直問:「老師,到底你的『標準』答案是什麼?」
「事實」或許有標準答案,但觀點或思考卻未必會有。社會科學認為人類社會是複雜的,不同角度、不同立場,自然會有不同觀點,也會有多樣的解決方案,怎麼會有標準備答案?即使是自然科學,當條件不同、環境不同、目的不同,甚至研究的出資者不同,都可能出現「典範轉移」,也未必會有一定的答案。
要成為「複數的人」並不容易,特別是我們從小習慣於權威,習慣於同溫層帶來的溫暖,特別當社群媒體中的網民、網軍成了意見的集體審查者,隨意出征不同意見的發言,不僅是對言論自由的傷害,也是在拒絕他人想法,甚至是抹殺社會多元思考框架的存在。因為這樣,人們在公共領域中越來越來需要依靠、越來越需要群體的保護及認同,但也逐漸喪失,或無法培養多元的獨立思考能力。
成為多元思考的「造局者」,其實是需要練習的。
如果從小的教育只想教出好好讀書、服從權威的乖寶寶,我們就很難培養出具批判性思考的成年人,因此,我們需要練習「放手」,讓孩子練習獨立運作、自主決定;如果我們僅吸收自己偏好的資訊,只閱讀能讓自己考上名校的書籍,我們的知識就會相對貧乏,因此,我們得要練習廣泛閱讀、四處走走,建立自己多樣的知識系統;如果我們只願活在自己的同溫層,不願接納異議,我們就很難接觸多元的觀點,難有開闊的胸襟,因此,我們就要練習接納異見,容許摩察,聆聽不一樣的聲音。
僵固且有限的認知框架不僅會限制我們的思考,影響我們的決策,難以成為綜觀全局、大開大闔的「造局者」,更會嚴重傷社會的多元與民主。書中最後提出了警愓:在全球,特別在美國,「意識型態孤島」,成了各處常見的現象。美國有愈來愈多固執己見的人表示,希望能住在成員與自己意見相近的地區。
道理很簡單,因為人們越來越玻璃心,越來越不願意接受不同的意見與多元的刺激,美國如此,台灣是否也是這樣?當我們越活在自己的同溫層,享受著溫暖與安全的同時,是不是也狹隘了我們的眼界?固化了我們的認知框架?